浪漫主义

三次元

美梦成真(上)

本文时间线在2010年小分队结成前夕。TG出道12周年贺礼,温故知新,回顾往事

所有灵感来自gd收录在兔砖的单曲《噩梦》,都是出自我的臆测,与蒸煮无关

已经尽量考据,但细节无法避免偏差,请谅解

 

 这天早晨,权志龙是活生生被冻醒的。录音室空调的冷风吹了一夜,他搓着手臂把空调关了,往窗外一看,天还蒙着层灰。他回到沙发上,呆滞地盯着茶几上杂乱不堪的纸张——夜里二点睡下的,权志龙感觉自己现在还不太清醒。

不太清醒,但却也睡不着了。思绪混沌成一锅浆糊。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哐的推开,权志龙一惊,看见东永裴站在门前,诡异地盯着他看。

“你干嘛。”权志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东永裴痛心疾首,权志龙这段时间昼夜颠倒的写歌,生物钟紊乱到了一个极限:“你脸上长了颗大痘你没发现?”

劳逸结合才是长远之道,深刻信奉这点的东永裴拒绝了权志龙带早饭的请求,拖着他去食堂吃饭。权志龙不情不愿地坐在桌子边,一口一口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他胃不太舒服,食物咽下去有种诡异的空虚感。

吃完早饭他们去公司楼底下散步,此色尚早,街上几乎没有多少行人。俩人沉默地埋头走了半晌,东永裴忧心忡忡地开了口:“志龙啊,你最近怎么回事?”

权志龙有些不知所以然:“啊?我没怎么啊?”

没怎么才怪,东永裴撇嘴,权志龙在私下是个活泼跳脱的性格,又是个情绪容易上脸的。去年年底solo活动毁誉参半,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话变得少不说还天天躲在录音室折磨自己写歌,让人担心的不行。好不容易事情过去,人也精神起来了,最近又重蹈覆辙,怎么看都是有问题。

 

首尔正值盛夏,尽管是清晨,吹来的微风依然带着热意。权志龙听了东永裴的话,擦了擦额角的汗,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人变多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于是往回折返。权志龙大概是不想让对方担心,回去的路上变身话痨,叽里呱啦的一通乱扯,东永裴笑着应和,偶尔插嘴几句,看起来完全忘了那回事。没成想快回到yg大楼的时候,他冷不丁来了一句:“我觉得……你是不是又和哥怎么了?”

被他们叫哥的有很多,但是现在指的这个人谁都不会有误会。权志龙此时正讲着话,闻言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个惊天动地。

东永裴皱眉:“还真是啊?你俩不是早和好了吗?”

“不不不,和哥没关系。”权志龙拼命摆手,表示是自己的事情。

对方看起来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此时他们已走到了公司门口,毕竟是组合内部的事情,于是东永裴不再说什么了,他今天还有行程,摆摆手就大步走进了大楼里。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灿金色的阳光折射在公司的外墙上,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圈。权志龙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端详,他们搬进新大楼大约半年了,他还老是觉得不习惯,工作累了环顾四周常常有种这是哪儿的疑问。

他有很多的不习惯,起初不习惯社长过于严苛的指责,不习惯新加入的弟弟,后来出道了,不习惯作为队长的压力,更不习惯众人无端的白眼和恶意。但他知道他得学会处理这些令人难受的事情,一般他会去找朋友大玩大闹一场,倾诉一些能够倾诉的事情。但,总有一些事情是无法倾诉的。

比如今天永裴问他的事。

权志龙慢吞吞地走进楼里,永裴的说的很对,最近他确实满怀心事,梦魇缠身,梦的主角确实是他口中的哥崔胜铉没有错。然而梦的内容他不敢说,甚至不敢细想,只能任凭梦境折磨,直到自己心力交瘁。

 


崔胜铉是在下午的时候到公司的,拎着几个行李箱——上个月他结束了电影相关的行程,有了足够空闲的时间捣鼓音乐事业。在录音室泡了几天后,他声称住家还是不方便,所以干脆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宿舍住一段时间。

权志龙到楼下接他,他们扶着箱子走上电梯。崔胜铉热的大汗淋漓,一直在用手扇风。权志龙看看他滴着汗珠的发梢,又看看他身上穿着的长袖衬衣,内心有种跃跃欲试的欢腾:“热成这样,穿个短袖不好吗。”

崔胜铉耸肩:“我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裸露,你又不是刚认识我。”他说着,突然凑到权志龙的脸前,两个人隔着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权志龙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僵硬了,他感到崔胜铉伸手拂过他的下眼睑:“你这黑眼圈……你没睡好?”

心跳瞬间如同鼓擂,权志龙愣怔地看着对方的浓黑的眉毛,好久才嘟囔了一句都是汗还抹在我脸上。到了宿舍,崔胜铉把行李往客厅一丢,大呼小叫地就跑去洗澡,留权志龙一个人在外面哭笑不得。想到哥生活习惯懒散,箱子丢着还不知什么时候会理,他认命地打开箱子取出崔胜铉的衣物,一样一样收拾起来。

对方很快冲完了澡,露出一贯的傻笑,凑过去帮手。权志龙嘴上抱怨着每次都是我帮哥整理,却突然想到几年前gummy曾取笑他贤惠如崔胜铉的媳妇,心里那股不知所措的喜悦就越来越大。他性格一向直率,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口是心非,也或许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承认。

 

从这天起,权志龙和崔胜铉过上了像出道前一样,日夜混在录音室的日子。他们埋头写词作曲,和对方炫耀自己写出了一段极好的verse,灵感枯竭的时候就聊天玩闹,喝酒打诨。Teddy和kush也常和他们一起,其他团员也会过来,但更多时候就是他们两个人。很多年后权志龙回顾往昔,常觉得这是他人生最好的一段时光。尽管他此前事业受挫,此时又受着巨大心事的折磨,但像这样和崔胜铉为了所爱的音乐而日复一日地在录音室里消磨时光的日子,实在太过于珍贵了。

 

这天崔胜铉走进录音室的时候,权志龙正在给kush哼一段曲子。那段曲子旋律跳脱抓耳,是权志龙一贯的风格,但又隐隐有种阴郁的感觉。崔胜铉靠在门边听了一会,问道:“志龙新写的歌?”

由于他进来的时候不声不响,另外两个正在全神贯注的听和唱的人被他吓了一跳。Kush抚着胸口说:“是啊,你觉得怎么样,发表一下意见?”

崔胜铉赞叹:“很好啊,天才之作!”语气夸张,惹得权志龙吃吃笑了起来,却不想他冷不丁又说,“但听起来感觉压抑,志龙,你最近不是看上谁又追不到手,正在苦恋吧?”

权志龙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正中红心的发问。这时kush在旁边嫌弃地表示这是胡说八道,声称谁不知道权志龙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哪里需要暗恋谁,他连忙表示同意。崔胜铉大约也是随口一说,听到这话笑闹了几句就开始谈论起其他话题。留权志龙悄悄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崔胜铉直觉实在太过敏锐了。

没等他缓过气来,就听见kush问:“胜铉啊,你最近为什么又愿意搬回宿舍了?之前团体活动的时候你也闹着要住回家,也没见你怎么在意距离。”

这个问题也是权志龙所好奇的,崔胜铉是出了名的自由主义者。练习生时期还好,出道一两年以后就越发不愿意过集体生活,隔三差五地跑回家去。拍电视剧以来得了社长的允许,就更成了脱离团队住宿的第一人。团体活动时尚且不愿住宿,没道理现在反而嫌赶路麻烦。

崔胜铉闻言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苦于思考的样子,然后说:“我当然是为了和志龙更加亲近一点。”

Kush闻言哈哈大笑,而权志龙一边面上镇定地说哥不要骗人了,一边感觉自己耳根正在发热。崔胜铉最近老爱开这种暧昧的玩笑,他感觉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傍晚录音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崔胜铉伸了个懒腰,突然心血来潮,问权志龙想不想去吃以前那家烤肉店。当年他俩在那吃了足足七人分量的烤肉,晚上撑的睡不着,只能扮阿童木拍照打发长夜。权志龙当然记得,并且表示怀念,于是二人立刻坐上车直奔目的地。

烤肉店在公司旧址的附近。如今旧大楼人去楼空,他们也不再是可以随意在街上走动的少年。两个人带着口罩,做贼一般快步走进老板为他们留的包间。坐定后彼此对视苦笑,都有点怀念走红以前自由自在的岁月。

好在什么都在变,烤肉的美味程度倒是没变。

权志龙大快朵颐,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如此放开肚皮吃过了。崔胜铉看着他吃的一嘴油,烫的只吸气还拼命往嘴里塞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这人声线低,笑的时候声音是从胸腔发出的,用他们粉丝的话说,是格外深沉有魅力。但权志龙只觉得他傻气,配着脸上笑出的两个大坑,傻的有点可爱了。他不知道对方也觉得他可爱,只是感觉嘴角上扬的无法抑制,于是掩饰性地夹了块肉道崔胜铉的碗里:“哥快吃吧,别傻笑了。”

这天他们吃了五人份的烤肉——出道以后节制饮食,现在胃口还是不如以前了。酒饱饭足后权志龙又想起下午被崔胜铉打岔过去的话题:“可是哥到底为什么又愿意住宿舍了?前几个月住日本的时候还说想回家住来着。”

崔胜铉懒洋洋瘫在位置上,看起来是吃撑了。他回答:“我不是说了吗,因为你啊。”眼见权志龙瞪起眼睛,崔胜铉伸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

他挠了挠头,是一贯苦于回答的样子。崔胜铉常常在表达上有这样那样多虑的烦恼。他有些小心地组织语言:“去年那会,你不是和我闹别扭了吗。”

 

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权志龙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对方。

2009年他们经历了众所周知的冷战,崔胜铉对公司和这个圈子各种奇怪条框的厌恶到达了极点;权志龙则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受挫,性格也变得格外尖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个性上的冲突也暴露无遗,频频产生矛盾。

烤锅里还有几块肉没被夹掉,滋滋地冒出油来,崔胜铉伸手把开关关了,然后继续说:“尤其是我从宿舍搬走以后,你就真的很久没有理我了。后来我想,去年你发solo那么大的事,我不够关心你。后面你又发生那么多事,但我忙着拍戏,有心也无力。所以……”

“所以什么?”权志龙低声问。

已是日落时分,余晖脉脉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崔胜铉的眼神看起来格外温柔:“所以这次做专辑,我想不能再让你自己面对那些了。我可能真的无法长时间的过住宿生活,但至少这段时间我可以搬回来陪你。我们一起做专辑,志龙,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

在回去的路上,权志龙的脑海里还一直回荡着这句话。他觉得感动,又觉得酸楚。

其实崔胜铉这话听起来好没有道理。宿舍里还有组合的另外三个,他还有很多其他朋友,有公司,有家人。他看起来并没有一个人。

可是去年的时候,他就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当他在昏天黑地忙着制作自己的第一张solo专辑的时候,当主打曲片段放出网络评论铺天盖地的质疑他抄袭的时候,当年末的舞台被全世界指责他对青少年作出不好的表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孤独到了极点。永裴这个竹马陪伴他,胜利大声安慰他,家人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可是等他重新走到录音室门口,那种巨大的压力依然像山一样要把他压垮,他们都无法帮他分担。他们也都不够理解他。

现在想起来,大概都是因为身边这个人不在吧。

车辆驶过汉江边,江面布满粼粼波光。崔胜铉出神地看着窗外,他的侧脸看起来很英俊,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权志龙想。

他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只有十二三岁。那个时候崔胜铉还很胖,看起来有点凶,他刚开始很怕他,可是后来渐渐地就不怕了。那时他甚至还在sm而不是在yg,他们天天在一起听嘻哈音乐,幻想长大以后的事。

后来他去了yg,几年以后他把崔胜铉也叫进了yg,他们变的更加形影不离了。他们在对方身上寻找音乐的灵感,也交流对这个圈子的看法,分享彼此的人生。他们是最懂得彼此的人,也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长久以来,权志龙觉得他们两个做什么事都应该是一起的。当年他没有想过这种理所应当是多么不正常,去年的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对方的疏离那么伤心。现在他知道了,可是他不敢也不能表露心意。权志龙总是直来直去,敢爱敢恨,权志龙从来没有过被这样心思煎熬无法吐露的时候,可是从小在崔胜铉身上,他就总是破例。现在他只不过是又一次破例了。

汉江不停地向前奔流,像要带走人间一切的烦恼。权志龙觉得有点累了,就轻轻地将头靠在了另外一边的车窗上——要是在懵懂的以前,他一定会肆无忌惮靠在崔胜铉身上。他有点想哭,赶紧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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